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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近生命的本真—张国辉书法浅评
逼近生命的本真——张国辉书法浅评
我经常会想这样的问题:当代书坛中,为什么有的书家获了很多次奖,而作品却不能打动人。
我觉得一件作品是否能够给人以强烈的震撼,不仅仅在于技法上是否过关、是否有功夫,看起来是否很华丽很精致,而且也在于作品是否有艺术家生命激情和感悟的融入。而现在常见的情况是:作品是作品,作者是作者,作者没有把鲜活的生命情感融入作品之中,在作品中感受不到作者思想的、情感的印迹,出现了人与艺相互脱离的现象。
而有的人则不然,既使涉足艺术的时间很短,对生命表现形式的书法语言还没有更强的把握能力,还很笨拙,但我们却能从其作品中真切地感受到那跳跃的生命。在这一点上,张国辉的创作给我的印象很深。我们这里欣赏到的是张国辉创作的两件作品(见图)。其中反映出的那种本真心态和生动气息的确令人折服。
下面从两个方面予以分析:第一是逆向思维的运用。有的人用激烈来表现激情,有的人用豪爽来表现豪放,有的人用平淡来表现虚净,有的人用简单来表现简约。在张国辉看来,仅有这样的表现手段是不够的。我们在想达到一定的书法审美意境的时候,正常的思维习惯是往8、9或是9.5去努力,这是一种方式。
但我们可不可以往相反方向的1去努力,而达到10的境界呢?这从数学的角度看来可能是荒唐的,但在艺术表现世界里是可以的。从这两件作品中,我们看到,张国辉更多的是用内敛和平静来表现激荡,用缩手缩脚的中宫收紧来表现豪放,用重墨写实来表现虚净,用笔笔交待清楚的繁琐来表现简约。我不知道这样的探索来源于什么样的思想积淀和生命体验,但从张国辉书法接连获奖和在全国书坛的影响来看,这种做法无疑是成功的。第二是对虚静的推崇。别的书家都在追求大气魄的时候,他选择了另外一种“大”,即虚静。世间最大莫过于虚空。
他在作品里大胆运用涨墨和淡墨,娴熟地用干笔写出扎实的富于变化的飞白线条。既使是写厚重的线条,也要靠字形结构的变化切割出极富空灵意味的空间。所有这些,都给人以虚中见实、小中见大、平淡中带苍辣、笨拙中寓空灵的感觉。读张国辉的作品,让我再一次感到了生命的激荡。这种激荡来自于其对艺术的虔诚、对艺术的独特感悟、对艺术的深刻思考。
当一个人在寻艺、求艺的过程中,付出很多,走得很累、很苦,甚至是被困惑包围,与孤独寂寞共栖,走进绝望,又走出绝望——在这样反反复复的对人与艺的痛苦并快乐着的锤炼与洗礼中,作品所呈现出来的生命印迹深刻而独特的。这些特有的生命印迹会借助作品语言触摸到欣赏者内心那最敏感的地方,使欣赏者感动起来。
这是张国辉书法艺术给人以震撼的原因。当一个人要靠自己的作品来批准自己的一生,来寻求心灵上的“绝对”自由的时候,他在思想上就变得极为苛求。
艺术家这样苛求之后的所有努力、所有创造,对于真正的欣赏者来说,会有所感觉——尽管不同的人感觉不同,感受到的强烈程度也不尽一样,但都会感觉到一种共同的东西,那就是这种苛求和努力已经慢慢逼近生命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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