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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书画:孔维克《公车上书》创作访谈

时间:2021-10-23 11:45:14 来源:

孔维克《公车上书》创作访谈

潘:主题性创作作为新中国美术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产生了一大批优秀的作品。主题性创作弘扬真、善、美,反映中国重大历史事件和优秀文化的美术作品,对于激励人们意志、推动社会发展产生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国家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的美术创作,是主题性美术创作在当代的一个创举,也是国家文艺政策在新的社会形势下的新思路。您认为,主题性美术创作在当代的创作动力是怎样的,社会对于其成果的需求发生了哪些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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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艺术之所以走向了多元,是因为现代社会有一个多元化艺术需求。当今时代,我们不仅需要寓教于乐、文以载道式的主题性绘画,也需要美化生活、愉悦感官、陶冶情操的艺术作品。各类艺术作品因其功能不同,或陶冶性情的小品绘画、装饰性绘画,或重大主题性作品,就有不同的受众、不同的表现形式、不同的陈列需要和悬挂场所。当下,可以说是国泰民安,陶冶情操的艺术受人欢迎,需求量大。但我们也必须看到,每一个时代都应该有反映和代表他这个时代的艺术作品,这些作品精神的承载量、视觉的冲击力、技艺的高难度,它给观众和社会以及后世带来的巨大影响,是一般小品式作品难以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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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2005年起开始实施的“国家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实行由国家财政出“重资”资助的形式,这标志着国家文化政策在一定程度上的变化,您如何看待这一思路?这是当代社会情景下主题性创作谋求发展的必由之路吗?您认为,当代主题性创作的困难来自于哪些方面?

孔:能否产生“震撼人心”的作品,和“真心付出”有关,也和作者的艺术修养、创作能力、艺术境界有关,也和受众的“耐震”程度有关。“国家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这一举措并不仅是围绕钱的问题,也不是必由之路,它说明了国家对反映历史和当代重大主题性绘画创作的重视。一个多亿的投资,对于美术界来说,不啻为一场地震。主题性绘画创作需要一个平台,国家“买单”这种形式应该说不是“必由之路”,但却是一条有效之路。

当代主题性创作的困难在于:一,买单者和受众对绘画形式要求的多样性和难以确定性,往往制约了艺术家的艺术个性的自由发挥,阻碍了艺术的创造性;二,如时间仓促,艺术家对历史事件和人物个性的把握往往缺少充分的资料和认识的准备;三,当代人的生活节奏又特别快速,艺术家的心往往难以沉下来;四,历史题材的创作适合于写实手法的表现,近几十年来艺术观念和艺术形式的多样化,使不少艺术家偏重于形式的探索,而使造型能力严重缺失,以及过度重视外在形式的惯性描摹,而疏于对人物的精神内涵的深层挖掘。

潘:说起您的名字,许多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您创作的、在第七届全国美展上获奖的《公车上书》,这是您的成名作,您选择这一题材来参评“国家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是如何准备并打动评委,最终入选的?

孔:我的《公车上书》创作于1989年,当时正值各种艺术和思想观念涌入国门,思想、文化空前活跃,人们充满了激动,这很像百年前历史时刻。使我想起了那次中国近代历史上的著名的爱国知识分子关注国家、民族命运的重大事件。当时我才30岁左右,对历史事件的深度把握不够,今天来看,那张画比较重视绘画的外在形式,把一张画面做成了线装书的感觉,寓意着打开了历史的那一页,但也正是那种形式打动了当时比较重视形式感的评委和观众。在这次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中的选题中,按照时间次序,第九幅就是这件作品。也许我沾了先入为主的光,由于第七届全国美展上《公车上书》的获奖,给大家的印象深刻,致使后来评委们看到了这个选题,就想到了我的这幅画。

现在我重新创作的这幅画的草图及初稿,丢掉了原画的形式感,强调了画面的历史感,修正了人物形象及动作的戏剧性夸张,回归了自然和朴实的状态。作品以横式宽银幕的构图,将100多年以前的会试举人康有为、梁启超等数十人,分数组放置,彷徨、义愤、议论、签名等不同神态、不同动作的人物分别被分置于灰蒙蒙的达智桥外那座败落的古建筑——松筠庵下。画面写意笔墨与写实手法塑造鲜明的人物形象,以写实与半抽象结合的技法勾绘人物背景,烘托特殊的气氛。

潘:作为一个二次创作的主题,在开始构思的过程中,主要压力或困难来自于哪些?您是如何解决历史事实与艺术表现之间的矛盾的?

孔:作为二次创作的作品,主要困难来自于挑战自我,许多名作的变体画和对名著的改编往往得不到认可,这就要求新创作的作品无论在思想内涵、画面形式、形象处理、艺术手法、笔墨技巧、画面控制等方面都要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大家所熟知的历史事实应该是画面所表现的母体,是与观众相沟通的媒介。而具体的表现则是艺术家对事实本身的理解和艺术本身所传达个性化的阐述。比如,我这幅画就遇到了许多矛盾,我考察过康有为和梁启超等人的形象,他们公车上书的年纪,比常见的历史照片所见到的形象相差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形象以何为准?我考察过公车上书的现场,即现在北京宣武门外的松筠庵,现今是棚户区式的大杂院,虽旧房子还都在,但达不到“入画”的效果,那棵古树造型也非常难看且太小,位置也不是我现在画面所需要的,因此必须进行重组和改变。

我希望通过我的画笔,能为我们值得回味的那段历史展开那精彩的一页,为我所仰慕的先贤定格成难忘的悲壮瞬间,我期待着我的画能与观众产生强烈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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