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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的美与丑是什么「论美与丑」

时间:2023-01-23 16:29:10 来源:寰宇笔记

大家好,文学的美与丑是什么「论美与丑」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毕业于中文系,反倒使我对文字有了更多忌惮。

理工专业提笔写公式,外行人大多一脸茫然,甚至赞叹其高深,但文学专业提笔写文章,只要读者不是文盲,就完全有能力点评一番。

在我眼中,值得骄傲的文学专业素养,主要体现在对文学理论的读解、对文学史的精通和对文学批评的运用上,至于文学创作方面,专业与业余的边界十分模糊。

文学的概念无限包容,从国际政坛的函电到原始部落的吟唱,从知名文豪的巨著到小学生的作文,无不被囊括在文学的范畴里,无不为文学所研究。

文学的语言无限开放,他们或华丽、或清新,或典雅、或通俗,你并不知道沉落纸面的文字,是专业者运用技法的有意为之,还是业余者情到深处的自然流露。

▲秦岭是陕派作家常用的审美意象


因此,在某种程度上,贾浅浅的诗当然称得上是文学。文学不单单有阳春白雪,也要容得了下里巴人。这正是一些评委对其作品正面评价的官方论据。

但文学之美不是抽象的,一部美的作品,可以美在题材,也可以美在韵律;有些美的作品,能够透过作者的写作意图看到美,另一些则能够经由读者的细心品鉴嗅到美。

北岛的诗《生活》,全文仅有一个字——“网”,简单至极,却蕴藏着余味悠长的后调,束缚与挣扎,错综复杂与一地鸡毛,独独一个“网”字,凝结了无数想说而苦于说不尽的关于生活的迷茫。

好比弦理论下的宇宙,审美也是有界无边的,交叠美的事物叫辞赋,撕碎美的事物叫悲剧。丑恶与肮脏并不美,就像悲伤不会带给人快乐,它们之所以存在,也必须存在,只是文学观照现实的必选项而已。

有了丑恶、肮脏、痛苦,文学才饱满起来,才具有感染力和穿透力,但其终极目的是昭示美好,以及人生在世的意义,正所谓“以丑为美”,而不是“以丑为丑”。不过,大尺度运用丑的意象,考验作者超群的构思。

如此看来,“我们一起去尿尿”引入污秽之物,很有胆量,或许还象征了些什么,可未免不知所云,到底是想反映尿的美、尿的过程美,还是尿的结果美?

即便要刻画尿的轨迹,有没有更巧妙的修辞?集中于你、我、线、坑,只能给人一种将粗话搬上厅堂的违和感。

更有甚者,比如《朗朗》《真香啊》《我的娘》,抛开同样污秽的线索不表,大有口语堆砌之感。现代诗格式自由,不代表彻底抛弃了音韵,相反,更需要在不羁的思绪和有限的词句之间寻求平衡。

断句不是诗和散文的关键区别,用心才是。情感如泉涌迸溅时,诗的一句可以变得超长;压抑凝滞时,亦可空上几行。文学本身或许没有标准,但至少美的文学是有标准的。

▲文学的标准常常是模糊的


我曾经不自量力地查询过作协的入会标准,主要包括发表作品字数和评委意见,并非想象中那样高不可攀。

理论上讲,哪怕自己掏钱出书,凑够字数也算达到门槛。所以,贾浅浅入会未必走了数据上的特殊通道,更多的可能,只是她身披父辈荣光,在评审环节畅通些。毕竟,有多少人敢怀疑顶级作家的后代呢?

基于文学的开放性,有多少反对理由,也就能有多少赞成理由,任何评委都可以信心满满地表示,她的作品具备文学价值。

在几首小诗背后,或许还有好作品,以使其赢得学界首肯。证据不足,尚不能彻头彻尾批判贾浅浅其人,但就这几首小诗来看,很难被认为是美的文学。

有人说,在这样一个拼杀流量的年代,严肃文学被段子挤压得毫无生存空间,所以这些诗为博人眼球,借鉴了段子文化。

有点道理,例如《黄瓜,不仅仅好吃》写道“寂寞的时候/黄瓜/无疑是/全天下最好的”,这岂止是段子,稍加遐想,简直就是荤段子。

或许作者意思是寂寞的女人可以用黄瓜切片敷脸?就算要打擦边球,究其文学性,观其审美趣味,还真比不上微信表情包里那句“买了我的瓜/忘了那个他”。

▲文学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


何为美?又何为丑?文学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吃喝拉撒是每个人的生活日常,可以写吃喝,就可以写拉撒,唯一的问题是,它是否为美服务。

如果读者读来,觉得身临其境,因某些污秽之物与文中人物的遭遇共情,那便是成功的。如果读者读来,只觉得臭,除了臭还是臭,那便是失败的。

因而,《金瓶梅》是艺术的,不是黄色的,就算真把它当黄书看,其中的情色描写也能让人惊呼高明,后世的类似作品,一定借鉴了它。

作家不是圣人,读者也不是贤者。贾浅浅的父亲贾平凹,始终是中国当代文学的顶流,经典作品《废都》被禁十余年,露骨且辛辣,但不妨碍其文学水准。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更是赤裸裸地给作品起了个《丰乳肥臀》的名字,导致我没敢去图书馆借阅,只得悄悄看电子书,但情色与暴力开外,浸透着深邃的反思。

包括贾平凹在内的陕派作家,描摹的那段历史、刻画的那些人物、寄托的那份情感,离不开秦岭的壮美,亦逃不脱旱厕的粗陋,写屎写尿写私密,也要写得有水平才行。

最后,咱们引用下陈忠实《白鹿原》的最后一段:

农历四月以后,气温骤升,鹿子霖常常脱得一丝不挂满村乱跑。鹿贺氏把他锁在柴禾房里,整整锁了半年之久。他每到晚上,便嚎着叫着哭着唱着,村里人已经习以为常。入冬后第一次寒潮侵袭白鹿原的那天夜时,前半夜还听见鹿子霖的嚎叫声,后半夜却屏声静气了。天明时,他的女人鹿贺氏才发现他已经僵硬,刚穿上身的棉裤里屎尿结成黄蜡蜡的冰块……

(文内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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