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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曲识故人,相看两生厌》沈栖棠萧九凌,台上金色幕布如梦似幻,彩蝶衣裙的伶人半掩花颜

时间:2023-11-15 16:09:19 来源:搜狐
秋夜,清风楼。

台上金色幕布如梦似幻,彩蝶衣裙的伶人半掩花颜,脚步款款。

一队巡逻的卫兵装配整齐地从大厅的一角穿过,引得不少人注目。

沈栖棠细眉勾目,眼睑揉着桃红,眉心一点,

点着折扇咿咿呀呀地唱,眼神从如云宾客中一一扫过。

“不过萧家的私生子,把亲舅舅的脑袋送给蒲大帅,这才当上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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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又傍上蒲大帅的女儿,真是利欲熏心。”

“手段倒是可怖得很。”

下一秒,碎嘴的男人被一脚踹在地上,接着就被按住,

其他人还想帮忙,眼尖的伙计连忙拦住,

“蒲小姐见谅,喝多了,喝多了。”

沈栖棠忍不住挑眉,

江宁府姓蒲的人家不少,但能称为蒲小姐的,全江宁仅此一位。

蒲将军的千金,蒲雅欣。

“雅欣。”

沈栖棠一曲唱罢,谢幕下台,满堂喝彩之间,一道清沉的声音传来。

沈栖棠心下一沉,这声音的主人便是她今夜的目标。

一名深眸冷目的男人,身穿茶青色立领军装,领着几名随行卫兵走了进来。

帽檐的阴影落在脸上,肩上徽章随着灯光闪映。

适才面有愠怒的蒲雅欣,此时亲昵地挽上男人的胳膊,娇声唤了一声,“九凌哥哥。”

沈栖棠掐紧了手指,眼见着两人腻歪在一起,指尖现出一丝血色。

正是几人说的江宁府督军,萧九凌。

只见萧九凌拍了拍雅欣的手,凑近几个男人沉声说了几句。

立时男人们面如死灰,竟已站立不住,跪倒在地,其中一个狠狠地抽起了自己巴掌,其他人更是不敢出声。

“九凌哥哥,你同他们说了什么?”

萧九凌不答,只凝神望了台上一眼,便搂着蒲雅欣走至一处餐桌等待,

这是他一早吩咐的,离舞台更近,灯光也柔和。

随着他们到位,舞台幕布徐徐关上,管弦乐队上台。

“今天演出结束!角儿都会下场同诸位共舞,让我们共同庆祝蒲小姐的生辰!”

沈栖棠再次从台侧款款出现,云鬓松松,细腰清软。

唇齿咿呀之间,她唱,“偶然心似缱,在梅树边,”

唱,“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爱不知所终,倏忽而逝。”

忽然,在唱到“赏心乐事谁家园”时,萧九凌喊了停。

“错了。”他缓缓起身,巡逻的卫兵纷纷聚集在他身后。

蒲雅欣一脸惊慌地扯住萧九凌的衣角,却被后者安抚地揉了揉脑袋,这般动作刺地沈栖棠眼底生疼。

她几步下台,剧院管事连忙拉了幕布,让管弦队伍奏响。

宾客们纷纷起身,走向舞池,像是见惯了如此。

“站住!”

沈栖棠想利用起舞的人群溜走,一道低沉的嗓音乍然从身后响起,

她顺势拉住一名宾客的手,嫣然一笑,旋转起舞。

萧九凌眼色一凛,牵着蒲雅欣的手,也进入舞池。

借着舞步沈栖棠向门口转去,哪知一个旋转之间,自己就与对面的人换了森*晚*整*理舞伴,

剑眉星目,眉眼肃然。

男人的气息一瞬间裹挟了她,正如八年前桂花树下的初遇,令她忍不住心慌。

“跑什么?”

萧九凌向远处的副官示意,后者领着蒲雅欣向包厢走去。

在场的都是与蒲家交好之人,萧九凌并不多做担心。

倒是这伶人......

沈栖棠强逼着自己定心,手轻搭上萧九凌的肩章。

“督军怎的如此着急,”

双手相触,萧九凌没来由地生出一种熟悉感,不由得用力。

“你刚才,唱的什么。”

十指相扣却被卡地生疼,沈栖棠见挣脱不了,只得迎合,“赏心悦是谁家园......”

男人失神,沈栖棠想趁机挣脱,却不想那人紧紧扣住她的手,只得顺势转回,

“嘶......督军怎得不解风情?”沈栖棠假意示弱,一双眸子里水雾凝凝,

却听他咬牙切齿,“园?园,好一个园。”

耳边一声低喝,“那分明是‘院’!”

蓦然间感觉被人抓住头发,一瞬间撞在了萧九凌身上。

几乎要惊叫出声,却对上男人黑沉的眸子,几欲将其撕碎:

“沈栖棠,你怎么敢出现在我眼前?”

手上解了禁锢,沈栖棠迅速摸向大腿的绑带。

音乐却陡然变急,她被男人一个倾身放倒,只感觉搂在腰上的手正向下摸,

沈栖棠本能地想推开他,不想男人后退几步再抬手,手掌之中赫然是自己藏着的手枪。

萧九凌挑眉将手枪别在身后,见女人回身想逃,几步上前,一手扣住她的手腕拉近自己身前,一手扣住沈栖棠的腰。

却见女人一改惶恐模样,娇俏一笑,抬腿缓缓勾住男人的小腿,手急速下翻,袖里划出一把尖刀,正刺向萧九凌的面门。

手腕吃痛,尖刀被甩飞,沈栖棠整个人也随之转向一边,男人的手一把扣住她的面门,用力一抹。

“九凌儿!”

她惊声喊出,男人一滞,

沈栖棠回身抽走枪筒里的手枪,顶在萧九凌的胸前,

“去死吧,萧九凌!”

几次反复扣动扳机,却未见枪响。

沈栖棠的笑容凝滞在脸上,惊愕抬头,便看见萧九凌正举着手上的弹夹。

一颗一颗子弹被弹飞在地上。

“沈栖棠,”他的笑容诡异,“你竟是想让我死?”

 

第二章 相看两厌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耳畔传来了惊恐的呐喊,烈火裹挟着浓烟冲天而起。

沈栖棠吃力地抱住一只湿淋淋的小被,试图避开四处逃窜的人群,目光牢牢地锁定在最角的柴房。

柴房在宅院东南角,火势很大,短时间内还不会蔓延至此,同样的,逃难的人们也忘了这里还关着一个因错受罚的孩子。

也正因为只是孩子,看守的人并未上锁,只用腕粗的锁链在门阀上捆了几圈,沈栖棠没用多大功夫便将其扯了下来。

几乎就是同时,一只手猛地将她推向了屋内,灼热的气浪瞬间便从侧面的窗里冲了进来,火焰裹挟着木森*晚*整*理材碳化断裂的噼啪声盏茶时间里淹没整个屋子。

“九凌儿!”

沈栖棠惊醒,警觉地看向四周,却是一间四面无窗的牢房。

地下室铜炉里木炭烧红着烙铁,不断发出噼啪声。

刚才的灼痛便是来自这突然爆裂的火星。

从地上挣扎坐起,后脑传来的疼痛令她一阵头晕目眩,锁链声传来,这才发现双腿皆被脚链拴住,不能动弹。

不远处传来伶人们咿咿呀呀地唱曲声,并无其他声响。

沈栖棠迅速从头上发髻中取下一支发卡,在锁眼里捣鼓了几下,锁链应声打开。

房门没锁。

沈栖棠刚踏出门外,便被枪顶着退了回来。

一个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是萧九凌。

他皱眉看着丢在一边的脚链,冷笑道,“你倒是有本事的。”

沈栖棠不欲与他纠缠,只沉声行礼,“长官。”

没听见回应,她只将身子伏得更低,盯着地上随火光摇曳的人影。

“三月十二日,陆家商队随行昆曲班子进入江宁府,登记的人名中并没有沈栖棠。”

“三月十五日,欣儿生辰,你却随昆曲班子出现在宴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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