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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游戏击鼓传花「击鼓传花是什么游戏」

时间:2023-01-23 15:01:21 来源:南方周末

大家好,传统游戏击鼓传花「击鼓传花是什么游戏」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2022年1月,北京一家商店推出元宇宙NFT数字藏品潮玩盲盒发售机,成为这一火热行业里的一景。 (人民视觉/图)

“由于近期市场波动较大,我司老板经不住诱惑,将平台启动资金100W挪用,进行iBox的投资,目前持仓已缩水至10W,平台已无法继续运营,已遣散技术团队,我写完这篇公告也要撤了,我们有缘再会,告辞!”2022年5月17日,“TT数藏”微信公众号发布“跑路公告”。

短短几十字,阅读量迅速10万 ,这也将一个陌生领域带到公众面前。数字藏品,这个诞生不到一年的新概念,指在区块链上发行的数字艺术品,具有唯一数字凭证,限量发行,不可复制和篡改。

“真好玩,这也太直接了。”看到上述“跑路公告”后,玩家雒雷觉得有趣,但也不足为奇,因为“太常见了”。

不到一年里,数字藏品平台在中国已有数百家。据一家数藏自媒体统计,截至6月22日,国内上线的平台达681家,自3月起,已连续每月新增上百家,平均每天有3到5家。

资本趁着风口纷纷入局。2021年,蚂蚁金服、腾讯等互联网巨头推出各自的交易平台,将数字藏品推至投资新风口。在此之前,这一风口在国外火爆已久。

然而,市场鱼龙混杂。上述发布“跑路公告”的平台,甚至还未搭建好便几近“夭折”。在大量设有二级市场的小平台中,数字藏品被炒至天价,而后骤然暴跌,平台跑路等乱象屡见不鲜。“一个‘暮色山林’合成成本八千,合了60个,最后全部两千九出掉,亏损25万。”南方周末记者所在的各大数字藏品交流群内,类似哀叹不胜枚举。

“撸空投”火爆,“代拉用户”成生意

雒雷在接触数字藏品前,已在币圈混迹已久。“这些都是比特币的衍生,之前是国外特别火,今年在国内也开始了。”

数字藏品在国外被称为NFT,全称为Non-Fungible Token,即非同质化代币。

2017年,以太坊区块链上线了一款名为“CryptoKitties(加密猫)”的游戏,游戏最初发行了50000个加密猫NFT,这成为NFT的开端。2021年3月,数字艺术家Beeple将自己从2007年拍摄至今的5000张图片拼在一起,作为NFT出售,最终以6934万美元的价格被拍下。2022年,周杰伦名下潮牌也发售NFT项目,进一步引发国人对NFT的关注。

2021年,NFT的概念进入国内。“数字藏品是中国造的一个词,是一种去金融化的表述。”中国电子技术标准化研究院区块链研究室主任李鸣解释,区块链是NFT的底层基础设施,其功能是确权和防篡改。“NFT可以简单理解为一个数字资产的凭证,你拿到这个凭证就证明这是你个人的数字资产。”

2021年中旬起,阿里、腾讯、百度等互联网巨头陆续推出鲸探、幻核等NFT交易平台。鉴于监管要求,平台不开放二级市场,禁止用户私下交易,部分平台支持180天后转赠。

数字藏品概念的正式诞生是在2021年10月,蚂蚁金服和腾讯旗下NFT平台中,“NFT”字样全部改为“数字藏品”,国家监管下的数字藏品概念自此产生。

国内市场的爆火出乎许多人意料。2022年2月,雒雷看到朋友在知名平台iBox获得免费“空投”,赚了数百元。在朋友鼓动下,他开始研究数字藏品玩法,下载了鲸探、唯一艺术、iBox等数藏APP,加入“撸空投”大军。

作为平台引流拉新的手段之一,“送空投”类似于新注册用户福利。“你在平台注册账号并实名认证,平台就给你免费发一款数字藏品,现在看起来不值钱,等日后转卖出去就能赚钱。”雒雷说。类似福利活动层出不穷,诸如赠抽签机会、藏品优先购等。“太多了,几乎每个‘新台子’都会搞这种上新活动。”

数字藏品交流群中,群主每天实时更新各大平台最新动态,转发活动链接,带领群成员定时抢购。同时,“代拉用户”成为一门新生意。“收新用户,15元一个”“转账发邀请码,同行对接,在线做单”,这类推广不时出现在群里。

为了抢首发和盲盒,平台涌现了很多“科学家”,抢购数字藏品如同抢演唱会门票一样困难。“有专门抢的,写个程序抢很多个,你根本抢不过他们。”雒雷也曾尝试抢购,结果还没等刷新页面,产品直接就被抢没了。

“做好归零的心理准备”

从平台首发到在二级市场中交易,一场击鼓传花的游戏正在发生。

在堪称最火的iBox平台,原价几十元的藏品经过寄售市场中的多次转售,价格高达上万元。南方周末记者浏览发现,平台内价格数千乃至上万已是常态,更有甚者高达99999元。

玩家正是通过一级级的转售“赚差价”,“就看最后落到谁手里”。

有NFT博主在微博总结一些平台的套路:第一步,庄家发售藏品并大量持有;第二步,通过各种方式拉高价格,比如左手倒右手,同时散播高价交易舆论,吸引新人加入;第三步,庄家继续抬高价格抛出藏品;最后,一番击鼓传花后,后入者接盘,完成收割。

“我一般会根据藏品所拥有的权益来预测价值。”玩家杨旭说,权益往往来自平台的“赋能”。如一款藏品《泼彩红荷》的抢购公告显示,玩家必须持有另外两款藏品之一才可参与抢购。这两款作为抢购“门槛”的藏品被称为“优先购权益藏品”,即拥有某款藏品的玩家,可以同时拥有平台不定期专属空投、指定藏品优先购、专属红包等福利。

“赋能是为了给藏品增值,否则就越来越不值钱。比如平台刚建立时发行的NFT,叫做创世NFT。为了维持这些创世NFT的高价,平台会不停给它们赋能,国内最贵的那些NFT一般都是这样。”雒雷说。

另一个玩家阿越上大学时热衷于炒鞋、炒茅台,2022年4月,炒鞋APP开始推出数字藏品。在他看来,两者逻辑类似,差别在于,“如果炒鞋亏的话,留在手里还是有双鞋。这个(数字藏品)就只有一张图,平台跑路了你就什么都没有。”

他是幸运儿。他自称已投入两万多元,项目变现的话大概有三四十万元。“还是运气好,埋伏到一个比较好的平台,我也算是投资了一个朝阳产业。”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和阿越一样幸运。很多藏品难维持高价,购买者只能留在手里或以低价抛售。杨旭2021年10月入局,玩了半年多,投入数万元,已沦为“接盘侠”。“判断不了,主要还是看个人对这个藏品的预期和市场估值之间的差距吧。”

无论盈亏,一旦平台跑路,一切都可能归零。不少新平台的搭建似乎都在抢时间。许多入局者甚至将平台搭建与拉新引流两项同步进行。新平台还未搭建完成,一系列宣传预热活动就已开始。5月11日,“大禹数藏”在有赞商城发行3000份创始藏品,并开启创始合成活动。一周之后,平台上线H5界面,但似乎仍是个“半成品”,藏品上链、二级市场等功能开发均未完成。

而“TT数藏”尚未等到平台上线:4月24日,“TT数藏”在公众号声称已完成开发流程,将于5月15日开启内测。然而,5月17日便宣布停止运营,遣散团队。

南方周末记者试图联系“TT数藏”询问跑路一事,截至发稿未得到回复。其公众号于6月14日再次发文,表示跑路传闻纯属无稽之谈,但自己的确因投资数藏,百万资金折损九成。南方周末记者在其自建的行业交流群内,看到群主在公告中称,将“以我踏的坑来铺设各位的路”。目前两群合计共有210余人,仍处于全员禁言状态。

“这种很正常,希望不要落到自己头上就好了。”阿越说,为了避免这类问题,他和朋友一般会选择有背景资质的大平台。

在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数字经济研究院高级研究员金天看来,当前国内数字藏品市场存在平台风险,由于全行业缺乏准入管理,大量平台以极低门槛进入市场,极可能“卷款跑路”,也可能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投资者在平台上的资产、资金、交易、信息等安全问题都难以得到有效保障。

“我只能说如果你真要投入的话,你就要做好归零的心理准备。”阿越这样劝告那些指望通过数字藏品快速获利的新玩家。

不上链没有唯一性

在平台炒作乱象之外,另一个关键隐忧是,数字藏品到底有无唯一性?

南方周末记者以商家身份咨询了一家NFT软件开发公司,该公司市场部人员小南透露,该公司2021年5月开始开发数藏平台,“今年1月份的时候开始卖得好,越来越多人来找我们开发平台”。

“国内的数藏平台其实就相当于做一个电子商城,再接入部分区块链技术。”国外接入的是公链,而国内接入的是联盟链或私链。“联盟链之间不具有互通性,比如阿里蚂蚁链和腾讯至信链之间就不具备互通性,信息相互查询不到,也很难做到公开透明,所以有的平台不给用户上链,用户都不知道。”

没有被上链意味着,用户买到手的数字藏品只是一张图片,并不具有唯一性。平台一旦跑路,那就相当于“什么都没了”。

阿越也对藏品上链表示质疑:“说实话,国内很多平台承诺会在区块链上确定唯一性,但你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给你确定。”

6月28日,“光艺数藏”部分藏品一天内价格暴跌80%,引发圈内热议。经查阅,“光艺数藏”上线一个月间,从未说明该平台藏品上的是哪条链,不少藏品仍显示“上链确认中”。

在一些投诉平台,亦可见用户对“大禹数藏”等平台不上链的投诉信息。“大禹数藏”微信公众号于6月28日重申上链问题:“上链问题当前正在加急改进,希望用户们耐心等待。”南方周末记者进入官方群内发现,有玩家表示购买的藏品已完成上链,也有玩家仍在催平台抓紧上链。

这是最重要的一步,只有上链,这些照片、声音、文字、视频等形式的虚拟产品,才可能变成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藏品。至于如何上链,小南表示需要先向区块链公司申请链的API接口,再把接口接到平台上去,即完成上链。“我们和各家联盟链之间都有合作。但因为用的是别家的联盟链,所以需要交手续费。”

这也是市场里的一块蛋糕。另一软件开发公司的对接人表示:“公链、联盟链、私链我们都可以开发,联盟链5万—15万不等,私链20万,其中软件10万、硬件10万。”

另外,玩家可自行转售数字藏品的二级市场,也是一个争论点。“目前,区块链技术的基础设施已经很完备,技术的门槛较低,而数字藏品的产业空间很大。同时,数字藏品是新兴的领域,当前的监管体系尚未完善,对二级市场也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解释。所以无论是在资金投入上,还是在合规上,它的试错成本都非常低。”李鸣说。

而数字藏品平台的资质审核“走的还是传统的路子”。“就和开电商一样,没有什么针对性的特殊资质要求,只要符合之前的区块链平台备案、网站ICP备案、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等现行监管要求就行。”

小南特别提到,如果要在软件上开设二级市场,费用要增加一两万元。但他给出的建议是:“在国家出台准确的、关于数藏平台的法规政策之前,暂时不要运营二级市场。存在二级市场的话,用户的交易行为不可控,会给平台带来风险。”

不过,他也称有客户预见后续政府对于数藏平台资质审核的门槛会提高,因此开发了多个平台,“只开发软件不运营,再用这个平台去办资质,囤下来的资质,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卖出很好的价钱”。

“要鼓励更要监管”

即便炒作盛行,数字藏品仍强调收藏价值,平台往往寻找知名艺术家、优质IP供应机构等进行合作。

“唯一艺术”平台的一位合作艺术家向南方周末记者表示,2021年七八月,平台陆续上架了自己5幅作品,每幅一份,陆续售罄,有3幅正在被二次售卖,其中溢价最多的一幅现售价29999元。

作品的授权时间一般是一年,如果成功售卖,则平台和作者分成;如果被二次售卖,作者也会有一定的提成比例。对于平台运营规则,上述艺术家则表示“不清楚,我只出售版权,其他就不知道了”。

南方周末记者试图联系知名数藏平台“唯一艺术”,其公关部门对接人表示当前领域过于敏感,不愿多回复。“数字藏品领域刚刚起步,负面新闻不断,当前政策法规尚未完善,各个平台都在寻求国有资本的投资。之前,好多平台被曝出大量负面新闻,我们平台虽然暂时安稳,但公司高层对此都较为谨慎,也怕竞争对手通过报道了解公司规划后进行打压。”

李鸣认为,当前的数字藏品的版权管理较为模糊。数字版权的权属边界较为复杂,比如博物馆把馆藏文物制成数字藏品,“这个版权该归属谁?文物的所有权是国家的,博物馆有没有权利拿去发行?数字版权管理还没有一套完整的新思路、新方法,也导致了大家获取版权的成本很低。”

版权侵权事件屡见不鲜。2022年4月20日,“国内数字藏品侵权第一案”当庭宣判,被告平台发布的“胖虎打疫苗”作品中,使用“胖虎”这一动漫形象属侵权,被告应赔4000元。两个月后,明星古天乐的经纪公司在微博发表声明,指责数字藏品平台“链玩”未经授权使用古天乐本人名字及肖像。

“无论是版权问题还是炒作问题,目前国内相关监管都是缺位的,以往实践中,也更多依靠平台自定规则和行业自律。未来,需要在法律法规和政策层面做出更多顶层设计。”金天建议。

4月13日,中国互联网金融协会、中国银行业协会、中国证券业协会发布《关于防范NFT相关金融风险的倡议》。倡议指出,NFT作为一项区块链技术创新应用,在丰富数字经济模式、促进文创产业发展等方面显现出一定的潜在价值,但同时也存在炒作、洗钱、非法金融活动等风险隐患。要坚决遏制NFT金融化证券化倾向,从严防范非法金融活动风险。

“倡议说得很客观,第一个明确了NFT的说法,第二个明确了数字藏品对整个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意义,然后也明确了数字藏品的金融化是不能做的,这样大家就知道怎么走了。”李鸣分析。

他认为,如果放眼元宇宙的未来,数字藏品实际上是创造了一个新的信息消费场景。因此,对于数字藏品的发展,李鸣认为“要鼓励更要监管”。“可以划清边界,寻找有效的管理工具,但不要直接切掉整个数字藏品的创新模式。”

对于涉世未深的年轻玩家,李鸣觉得“或许可以设定一些门槛和上限,像网络游戏防沉迷系统这种,来限制交易金额。同时,平台方也要自律,对二级市场做出严格限制”。当前互联网巨头主动限制二级市场,李鸣认为这都是向好表现。

“赚钱是很难的,千万不要小瞧那几十块钱。”阿越时常劝告朋友,这场击鼓传花的游戏,适可而止就好。

(文中阿越、杨旭、小南为化名)

南方周末特约撰稿 高源 南方周末记者 高伊琛 南方周末实习生 陈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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