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艺术与你在画廊或博物馆看到的艺术有何不同?「粤剧艺术博物馆」

大家好，街头艺术与你在画廊或博物馆看到的艺术有何不同?「粤剧艺术博物馆」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街头艺术’是一个世界，而涂鸦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一旦进入‘内部’，它就不再是涂鸦了，也不是‘街头艺术’，根本与此无关。”

第一次见到“OSGEMEOS”这个名字时，乍一看不知该如何发音，即使后来开始在各大艺术机构的墙字上重复看见这些字母组合，仍好奇“奥斯吉美奥斯”这密码般的称谓究竟意味着怎样的存在。不讨巧的陌生语言带来了某种天然的神秘感——这是一位艺术家？还是一家制作装置艺术的公司？是否和日本沉浸式展览团体TeamLab一样，是改变当代艺术展览形态的南美洲先锋力量？

都是。奥斯吉美奥斯是由1974年出生于巴西圣保罗的孪生兄弟——古斯塔沃和奥塔维奥——组成的艺术团体，而团队名称““Os Gemeos”在葡萄牙语中即意为“双胞胎”，简单直接，没有丝毫拐弯抹角。他们是真正“打从娘胎里就没分开过”的好朋友，早在1987年就开始在街头绘制涂鸦，从最初模仿美国嘻哈文化的创作，到后来加入巴西独特的元素，奥斯吉美奥斯逐渐找到了自己的视觉语言。

如果你在搜索引擎中输入“OSGEMEOS”，首先撞进视线的将是五彩缤纷的大型壁画，

极有可能你会看到四肢修长、黄色面庞、没有表情起伏的类卡通人物——这是奥斯吉美奥斯最具标志性的意象。

观众无法从人物的外貌特征得知其种族或国籍，正如新版emoji表情列表中那个黄得令人疑惑的小人，代表着所有以地球为家的“地球人”。黄色对奥斯吉美奥斯来说，是一种精神的色彩。它可以代表任何人、任何种族、任何文化，对全世界的每个人都同样意味着开放的语境。这既是对巴西多样化人种的援引，也是对全球文化的巧妙缩影。

他们的所有创作，共同归属于一个艺术家眼中的世界，即他们自创的“Tritrez”宇宙。这对双胞胎声称自己能通过梦境相联结，利用视错觉营造虚幻意境是奥斯吉美奥斯的独特风格。“Tritrez”仿佛是一个超脱现实而存在的四维空间，其中他们笔下的人物与梦境共生，与水和音乐和谐相处，让前来一探究竟的展览观众们得以沉浸于充满奇妙想象力的超现实世界。

与最初从事的涂鸦艺术一脉相承，奥斯吉美奥斯受邀创作过不少户外公共艺术作品，在那些人潮汹涌的各地地标建筑挥洒过创意。他们曾受东京宫委托，在法国巴黎地下隧道涂鸦，呈现二战期间该地作为纳粹没收犹太人物品仓库的历史回忆；为意大利米兰倍耐力HangarBicocca现代艺术展览中心创作永久涂鸦，将大楼变身为火车车厢；为凯尔本城堡外墙创作涂鸦，将其历史悠久的建筑塑造成苏格兰重要的旅游景点。

直到2020年新冠疫情在全球范围内爆发，他们才不得不停下“环游世界”的脚步，但却急切地盼望能尽快恢复国际旅行。因为，对他们来说，在世界各地的街头巷尾画画才是工作的常态。

奥斯吉美奥斯的作品不止存在于建筑外墙，也在画布上、纸张上、陶瓷上、木材上、胶片上……从雕塑到素描，装置到影像，他们从不会为作品先设定媒介的边界——如果突然想做一件木雕？那么就做一件木雕吧！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从童年时代开始，我们就一直在用不同的媒介进行这种实验——这个实验永远不会结束。”

媒介不能局限他们。但是，他们却认为涂鸦与街头艺术与机构展览有着不可逾越的逻辑鸿沟。

当街头艺术的“街头”被去除，它们立即失去了被称作“街头艺术”的资格。也就是说班克斯的涂鸦被转移成纸上作品亮相苏富比拍卖行时，它即不再拥有街头艺术的根本特质了。

去年底，奥斯吉美奥斯在中国的首次美术馆级大展“来者皆是客”亮相复星艺术中心，呈现12组，约200余件涵盖大幅绘画、艺术装置、音视频在内的多媒介作品。这是这对双胞胎艺术家对机构展览的一场全新尝试。彼此形式截然不同，却呈现出和谐对话的作品，在美术馆的空间里共同营造出一种超越现实纷杂的沉浸观感。

其中在二楼的一间展厅内，最新作品《灵魂》以12个亮灯的面庞雕塑形式占满了房间。《灵魂》是奥斯吉美奥斯所设想的奇幻梦境的具体体现，而置身在这一特定场域装置作品之中，观众们得以在“梦”中行走，体会到艺术家创作背后的精神画面。

我们与艺术家奥斯吉美奥斯聊了聊团队创作、媒介多样化，以及当今在艺术市场上如日中天的“街头艺术”究竟对艺术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能否与我们分享一下这次在复星艺术中心举办展览的背景？最初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最初的想法来自我们在匹兹堡床垫工厂（Mattress Factory）展示过的装置。我们把这场展览带到了首尔的现代信用卡（Hyundai Card）展览空间，现在又带来了复星。每次将这个项目带到一个新的空间，我们都会在此前基础上加入一些新东西，让它成为独一无二的版本。为了这次的项目，我们将创作的所有媒介类型都汇集到了一起——绘画、雕塑、影像、装置和协作作品。我们很高兴能将所有这些作品汇集在一起并与观众们分享。

其中，我们与我们的母亲共同创作了一件作品《神圣山之谷》（The valley of the sacred mountain）；我们还带来了2020年刚刚完成的四幅新画作在复星艺术中心展出。在三楼，有两件新作品让我们非常兴奋。我们为书架系列作品设计了字母，这些作品都是全新出炉的。这是我们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创作，我们真的很喜欢这些作品最终呈现出的样子。这场展览把我们所做的一切的方方面面都展示出来了。我们很开心，因为每一个部分都相互联结，而当它们聚集在一起时，又会迸发出非常独特的感受。艺术品与空间之间的对话真的很棒。我们很喜欢复星的这个空间，因为它让作品之间得以用一种需要空间语境的方式相互进行交流。

我们知道你们在创作中会设计各种各样的媒介，那么你们选择媒介的过程是怎么样的？如何在看似没有限制的选项中做出决定？

我们的创作会用到非常不同的媒介形式，对我们而言这从来不存在任何限制。我们试图用不同的东西来试验，会用到不同的材料或不同的支持体系。我们总是在尝试寻求新的东西，或者有什么我们可以添加到创作中让其与众不同的元素。从童年时代开始，我们就一直在用不同的媒介进行这种实验——这个实验永远不会结束。我们会永远坚持尝试使用新媒体或新表面来完成作品。

作为一个创作团队，会面临怎样的挑战和优势？

我们会有遇到挑战的时候，但对我们而言，合作从不是问题。从生下来开始——甚至比那还早——我们就一直在合作。对我们来说，合作完成项目完全是平常的事情，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如何独自行动。我们不知道如果分开，我们会如何去做。正是因为我们俩在一起，才会去做这些我们正在做的事情。

在艺术创作的过程中，你们在对某些事有不同看法时会起争执吗？

创作过程永远是持续中的。即使我们不在制作艺术品，我们也在思考艺术。即使我们没在画画，我们也在想象世界中画画。一天24小时都是如此。即使当我们在做梦，我们也会有突然想到一个主意，醒来就会尝试将梦中的想法记录在纸上，然后试图以某种方式实现这个梦境。我们一直在思考创造性相关的问题。每次我们一看到什么东西，都会去思考是否有什么新概念能从此衍生，有没有能将事物组合在一起的新方法。

街头艺术进入博物馆的这一概念正在变得越发流行——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我们把它做的很“干净”。对我们而言，“街头艺术”是一个世界，而涂鸦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我们放在机构、博物馆和美术馆中的作品根本不是涂鸦，也不是“街头艺术”。没有任何形式的“桥梁”能够将街道上的涂鸦带入博物馆。博物馆中不能存在涂鸦。

在我们看来，涂鸦是属于外面的。那是我们在“外面”会做的事，是“非法”的一面，一种都市街道的氛围，是当你试图寻求一种将作品留在外界某处的方法。

你的作画过程在城市之中，在“外面”。一旦进入“内部”，它就不再是涂鸦了，也不是“街头艺术”，根本与此无关。因此，我们会将其处理得非常干净。

对于我们来说，在机构内创作是因为我们热衷于代表“Tritrez”宇宙，以及我们所相信和梦想的一切，并很开心能运用不同的媒介来表现。当我们想在外面搞创作，我们就称之为涂鸦。当我们想在火车上涂鸦，或者在街头墙角喷漆作画的时候，才是如此。

我注意到有一些非常近期的作品出现在了本次展览当中，例如《灵魂》。能跟我们分享更多关于这些作品的故事吗？

展览中有很多不同的作品，但是每件作品之间的联结才是有趣之处。复星举办的这场展览与我们上一场在首尔的展览有所不同，但是作品之间仍然保持着相同的对话。这是最有趣的一点。即使我们改变了作品的展示方式，它们也将保持这种一致的对话状态。我们认为这真的很棒，这场展览的这一方面让我们尤其欣慰。无论我们以何种方式将这些作品放进博物馆，它们都将与彼此进行同样的对话，拥有同样的灵魂以及同样的体验。这是非常特别的一点。

奥斯吉美奥斯也参与过很多公共艺术项目，最喜欢其中哪一个项目？为什么？

很难说哪一个对我们最重要。我们在所制作的每一件户外作品，从巨大的建筑物到甚至是街头墙上的一个小小的人物，都极度重要。我们非常乐意创作一个小小的人物形象，或是在一个巨大建筑物上画下一个巨人。甚至小到纸上的一点草图都很重要。因为，是创作的过程如此至关重要。回想起我们小时候创作的第一幅画，我们也同样很喜欢。每一件作品都是我们的最爱。

近期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新项目正在进行吗？

我们有很多项目想做，但是由于疫情原因，日程一直在不断变化。不幸的是，我们不得不改变所有的安排，但我们仍然希望疫情能尽快消失和结束，这样我们才能开始旅行然后回到正常的工作状态。现在，我们不得不重新考虑所有的事情，但我们盼望着能再次旅行，然后举办更多的展览，去世界各地的角落绘制大型壁画。我们期待一下吧。快来看这场展览吧！开心最重要。我们很高兴能向所有人展示我们的世界，也很兴奋现在能在这里举办这场展览。我们很高兴分享这一非常特殊的时刻。谢谢大家！

撰文：Georgina Zhao

编辑：张华

图片由奥斯吉美奥斯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