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来啦 \\「爱你还是他」

第十二章

付家老宅。

看着面前极具欧式风格的别墅，沈晓婉原本平静的心又开始紧张。

如果付建霖一直不说，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个富三代。

沈晓婉望向一脸淡定的付建霖：“你这么有钱，怎么还在跆拳道馆当教练？”

“兴。”付建霖简单地回答了后牵起她的手，“进去吧，奶奶等我们很久了。”

沈晓婉深吸了口气，默默将背过话又在心里说了一遍。

别墅内部也和外面一样，装修满是上世纪二十年代的味道。

满头白发的付老太太见两人回来了，在保姆的搀扶下站起身：“你们回来啦。”

“奶奶。”付建霖赶忙拉着沈晓婉过去。

沈晓婉扬起一个得地的笑容，礼貌地说：“奶奶，我是小婉。”

付老太太欢喜地握着她的手：“知道知道，建霖总是跟我提起你，现在好了，终于见到了。”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哥”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沈晓婉望去，是个和付建霖有五六分像的女生。

她长着一张娃娃脸，一双眼睛又亮又有神。

她应该就是付建霖的妹妹付薇薇了。

付建霖却瞪了眼：“你怎么会在家？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上课吗？”

付薇薇不满：“当然是为了见我嫂子，我可是特意请了三天假的呢！”

“我们就在这儿吃一顿饭，你请三天假？”付建霖皱起眉头，“吃完晚饭就给我回学校上课去。”

付薇薇没理他，将目光放在了沈晓婉身上。

她上下打量着，眸光闪了闪：“嫂子好，我是薇薇，哥跟你提过我吧？不要相信他的话，我一直都可乖啦。”

闻言，沈晓婉忍不住笑了。

看到慈祥的付老太太，活泼可爱的付薇薇，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如果他们还在，她也许还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家庭温暖。

“好了好了，别站着，赶紧坐下吧。”

付老太太发了个话，几人都跟着坐下了。

付薇薇很喜欢沈晓婉，一直拉着她说个不停，付建霖说了好几次，她都仗着沈晓婉给撅回去了。

因为付父和付母已经离婚，付母不在这里住，而付父还在公司，晚饭就只有他们四个人。

直到临走时，付薇薇还拉着沈晓婉的手说：“嫂子，以后你一定要经常回来啊！”

没等沈晓婉回答，付建霖就把她拉到怀里：“少来，你就是不想上课。”

沈晓婉失笑：“有时间我一定会来的。”

和付老太太打了招呼后，两人便上车离开了。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一栋公寓楼下停下，沈晓婉率先下了车，摘下戒指递了过去：“喏，还给你。”

付建霖微蹙起眉，没有接：“继续戴着吧，等我妈回来还要应付她呢。”

听了这话，沈晓婉愣了：“可你不是说只要安抚你奶奶吗？怎么又多了个妈啊？”

“就当报答我为你在加拿大找了工作吧。”付建霖回答。

沈晓婉顿时没了话，也只好同意了。

目送他离开后，她才转身上了楼。

等电梯间隙，声控灯熄灭，周遭陷入了一片黑暗。

沈晓婉神色微怔，不由想起在酒会上遇上陆北柠的画面。

天知道那时候她的心都快要蹦出胸膛了，原来在他面前装笑比忍泪还要艰难。

电梯门打开，沈晓婉深叹了口气后走进去。

算了，毕竟早在三年前就决定各奔东西，再遇见也只是朋友。

第十三章

次日一早。

沈晓婉便去了之前已经联系好的穹顶道馆。

在她去加拿大后的半年，禁药和打人的事情虽然已经被调查清楚，但却错失了参加奥运会的机会。

也亏了付建霖，她在加拿大找了个教练工作。

沈晓婉觉得陆北柠有些话说挺对，她也就只有这点能耐了。

在跟老板商谈后，确定了她的上班时间为周四、周五周六和周天，主要负责带青少年组。

后半夜下了场大雨，路面还残留着几处积水。

沈晓婉在墓园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进去，将怀中的白菊放在沈父和沈母的墓前。

她望着父母碑上的遗照，眼圈一红：“爸，妈，我回来了，女儿不孝，这么久才回来看你们。”

说到这儿，沈晓婉愧从心起：“我让你们失望了，混了这么多年还没出息。”

在加拿大的三年，她总能梦到小时候一家人的温馨。

可当梦醒过来，除了落寞便是羞愧。

不为其他，只因她没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忽然，一阵脚步声慢慢接近，最后停在她身侧几步外。

沈晓婉抬头望去，神色一怔：“阿柠？”

陆北柠看着那双通红的眼睛，胸口一阵沉闷，但关心的话说出口却变成了一句：“真巧。”

他走过去，将手里的两束百合分别放好。

虽不言，但余光还是忍不住看向了沈晓婉的无名指。

昨天回家后，他一直在想沈晓婉怎么会这么快就结婚了，是不是她故意骗自己的，又或者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可此刻依旧安然戴在那无名指上的钻戒无声地否定了自己所有的猜测。

陆北柠挪开眼，语气有些不自然：“你结婚倒还挺快。”

沈晓婉下意识地看了眼戒指：“……嗯，你呢？应该也和温兮语结婚了吧？”

陆北柠眸光暗了暗，没有回答。

互相的沉默让沈晓婉有些窘迫，她抑着想追问的心思，选择了逃离：“那什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她越过陆北柠就准备离开。

可手腕却突然被攥住，沈晓婉一脸惊讶。

陆北柠自知失了分寸，触电了似的放开手，目光却难以从她脸上移开：“我送你。”

沈晓婉本想拒绝，可那双汪洋般的眸子让她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等上了车她才回过神开始懊悔，只能说些有的没的调节气氛。

“你不是从不自己开车吗？”沈晓婉问道。

陆北柠发动车子：“天气好就会自己开。”

“……噢。”

沈晓婉望向窗外，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

从前她巴不得和陆北柠多点独处的时间，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反倒觉得有些煎熬。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陆北柠不想两个人走到无话可说的地步，破天荒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这几年过得还好吗？”他问。

沈晓婉垂眸：“挺好的，就是有时候会想家。”

“为什么要走？”陆北柠拧起眉头，不解的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怒意。

她眸色渐深，始终都没有回答。

陆北柠握紧了方向盘：“至少……也要跟我说声再见吧。”

闻言，沈晓婉弯起一抹苦笑：“我怕我说了再见，连走的勇气都没了。”

第十四章

无奈又隐藏着不舍的话像是针刺着陆北柠的心，不痛却又分外难受。

可还没等他去确认沈晓婉是不是对自己还有感情，便听她说：“你就把我放在前面商店门口吧，我去买点东西。”

陆北柠嗯了一声，慢慢靠边停了车。

沈晓婉解开安全带，说了声谢谢。

她飞快下了车，落荒而逃似的冲进商店里。

看着那亦如从前的背影，陆北柠眼神复杂。

因为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他藏了三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现在更没有资格说了。

在沈晓婉的问题上，他遭遇了人生中第一个滑铁卢。

这道“题”，他是真的做不出来……

商店里，沈晓婉推着车心不在焉地看着货架上的东西。

她有些懊恼，怎么又在陆北柠面前失言了。

难道他和温兮语没结婚吗？

想到这儿，沈晓婉停住了脚，眉目间噙着几丝疑惑和小心的庆幸。

昨天他看到自己的眼神，是不是说明这些年他也在想她呢？

这个异想天开的猜测让沈晓婉无奈一笑。

她在想什么呢，陆北柠怎么可能想自己……

逛了一大圈，沈晓婉买了些菜回家，刚要开始做饭，付建霖就已经提着午饭来了。

看着他把一盒盒菜摆出来，她头疼不已：“我这刚要做，而且你买这么多，我得吃多久啊？”

付建霖笑了笑：“大不了我过来一起帮你吃。”

说着，走进厨房拿出了碗筷：“妈说了，三天后在楚阁餐厅吃饭，到时候你可别露馅了啊。”

沈晓婉坐了下来：“放心吧。”

她顿了顿，终于忍不住问：“师兄，按理说以你的条件找个女朋友不会很困难，为什么还要我来假装你老婆骗你的家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闻言，付建霖动作滞了瞬：“我等她开窍呢。”

他没给沈晓婉追问的机会，直接塞了个肉丸子在她嘴里：“快吃饭吧。”

当晚。

沈晓婉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手里折着小星星。

折好后她叹了口气，都三年了还改不掉这个习惯，不知不觉又折了一千个。

她靠着沙发，望向外面漆黑的天出神。

另一边，陆北柠借着灯光，视线勉强算清晰。

他小心地取下一颗星星放进玻璃瓶中。

从沈晓婉走后，他每天都会摘下一颗星星，看看到底摘多少颗她才回来。

而今天这颗正好是第一千个。

陆北柠看着满满一罐星星，墨眸深沉。

也许以后不会再有人给他折星星了，沈晓婉已经嫁人，他也不必再惦记什么了。

然而当他想把客厅的星星全部扯下时，他还是犹豫了。

三天后。

沈晓婉穿着一件小白裙，简约大方，只是到了餐厅外还是打了退堂鼓。

她拉住准备进去的付建霖：“师兄，我觉得咱们还是别骗你家人了吧，到时候被拆穿，你奶奶该会多难受。”

付建霖却不以为然：“放心，等奶奶身体好些了我再慢慢跟她说，快走吧。”

说着，拉着她就进了餐厅。

几分钟后，一亮红色跑车停在了门口。

温兮语从驾驶位上下来，笑看着一脸淡漠的陆北柠：“这是上个星期新开的，听说味道还不错。”

陆北柠声音清冷：“讨论学术非要来这儿？”

“边吃边说不好吗？”温兮语顺手挽住他的胳膊，“阿柠，沈晓婉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算了吧。”

陆北柠立刻黑着脸，抽回手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第十五章

服务员领着陆北柠和温兮语入座。

就餐区有点像咖啡厅的卡座，比一般的西餐厅舒适许多。

陆北柠从始至终都蹙眉沉默，好像一直都在想着其他事情。

温兮语点好了菜，温声道：“你在想什么呢？”

“你说你的，我听着。”陆北柠淡淡回了句。

相隔一个卡座的位置上，沈晓婉几次都想偷溜，可每次都没付建霖按回椅子上。

“师兄，要不我看我还是走吧。”

沈晓婉一脸为难，她之前见过付母，是个干练但不苟言笑的人。

那双眼睛精明的好像能看穿任何事物一般。

付建霖握了握她的肩：“别紧张，我妈又不是老虎，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话音刚落，服务员领着一个短发女人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倒酒的服务员不小心将酒泼在了温兮语的裙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

面对服务员的道歉，温兮语眼底的狠怒因为顾忌陆北柠而硬生生变成了温柔：“没事。”

她站起身朝陆北柠道：“我去趟洗手间。”

陆北柠嗯了一声，眉目间已经有些不耐。

如果不是学校硬要安排温兮语给自己做助教，这样毫无长进的人他是绝不会留的。

就在陆北柠准备离开时，身后忽然传来沈晓婉的声音。

“阿姨好，我叫沈晓婉，是师……不是，是建霖的妻子。”

他一怔，立刻起身望去，正好看见沈晓婉的背影。

她怎么会在这儿？

然而看到沈晓婉身边的付建霖后，陆北柠立刻有了答案。

他绷着脸，慢慢坐了下来，可仅仅过了几秒，他就极其自然地换到了沈晓婉身后的卡座。

服务员一看，正要过来问，却被陆北柠冷冽的眼神吓退。

“坐吧。”付母点点头，“听建霖说你们已经结婚一年多了？”

闻言，沈晓婉讪笑：“是的。”

付母抬眼，目光堪比一台高配扫描仪：“那你为什么还叫我阿姨？”

明明是句很亲昵的话，可被她说出来仅有种年级主任的感觉。

沈晓婉尴尬：“妈……”

付建霖解围道：“妈，您总绷着脸，别说小婉，连我都害怕。”

付母看着虽紧张但却不小气的沈晓婉，心里还算满意，只是在沈晓婉看付建霖的时候，她皱起了眉。

那种眼神，根本不像是看深爱的丈夫。

“小婉。”付母突然问，“据我所知你们认识十年，但一直都没交往，怎么突然想结婚了？”

猝不及防的问题让沈晓婉一僵，求救似的望向付建霖。

而一旁光明正大偷听的陆北柠也忍不住放轻了呼吸。

他紧攥着手，想知道答案却又有点害怕听到。

沈晓婉真的是因为喜欢才选择嫁给付建霖的吗？

就在沈晓婉思考措辞时，付建霖忽然握住她的手，一字字道：“结婚是我提的，因为我爱她，就算她只是一时冲动答应，我也会用一辈子去等她真正接受我。”

听到这么深情的语气，沈晓婉愣住了。

她想这些话当成他一时的谎话，可那眼神认真的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咔”的一声轻响，被陆北柠捏在手里的高脚杯出现几道裂痕。

付母面不改色，继续等待沈晓婉的回答。

过了许久，沈晓婉才扯开嘴角：“我爱他，所以才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