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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小说全文免费阅读po「暗恋文」

时间:2024-03-08 08:39:03 来源:搜狐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爱情,是上帝特意留给孩子们去犯的一个错误。

就是这样,总是这样,在成年人的世界里,

这个孩子的本色被锁在了心的最深处,成为最浪漫的奢侈品,永远供上神坛。

一切,都无可避免地走向庸俗。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昨夜,上海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这是扣子来到上海后看到的第一场雪,虽然前后不过半小时。

下雪的时候扣子正站在西康路上,看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洒下来,落在肩头上,眉睫上。

她伸出指尖拈了一块,看着这一小片洁白慢慢地化开,浸润了手指。

扣子很开心,摸出电话拨那个唯一可以背下来的号码,

对着电话很温柔地说:西夏,你看,下雪了。

你听到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了吗?很美很美的……

旁边已经喝的面红耳赤的合欢一把抢走手机,

对着扣子大吼:“你神经病啊,关了机还打什么电话,

胆小鬼一个,从来没见过那么胆小那么笨那么不敢去爱的女人……”

扣子不去理她的使泼撒赖,笑眯眯从怀里摸出MP3戴上,

开始听黄晓明忧伤地唱:

你的发象月光/不能握在手上/却是一线希望/

你脸庞花一样/轻滑过玻璃窗/留下一道感伤/

你的世界离我有多遥远我不思量/只为你红尘路上寂寞牵肠/

靠近你身旁把痴心隐藏/默默欣赏爱你的人过往……

扣子并不喜欢黄晓明,她只是喜欢这首叫做《暗恋》的歌曲。

扣子总是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美人。

在雪花飘落屋顶的时候,搭着长长的水袖,轻轻伫立在窗边,

等待着那一个衣仆风尘的人身形落进自己的视线。

待得近前来,那双明朗热情的眼睛,慢慢胶着凝定在一张娇颜上,

慢慢时间永远停留在那深深遥望的那一刻,慢慢的地老天荒。

这种撒癔症似的幻想,对于一个身高1.55米、长相平平的29岁女人来说,古今无不同。

她也总是想象有一个温柔诚恳,长相英俊的男人为自己失却冷静,

为自己患得患失、为自己勇敢赴死——这种白雪公主似的幻想,

对于一个身高1.55米以上或以下、长相平平或美艳动人、年轻或年老的女人来说,古今无不同。

总之,当扣子整天交错沉浸在这种白雪公主式的幻想和撒癔症似的幻想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

只有一个事实:她恋爱了。

而且还是以29岁的高龄进行少女怀春式的那种恋爱,世人通常称之为——暗恋。

在扣子人生中的第一次暗恋岁月里,

她整天象中了邪似的疯疯颠颠,神魂颠倒。

她每天都在偷偷想念他,偷偷看他,不动声色地对他好,怕他知道。

然后每天都找一件不太重要的事情,去他的部门。

努力板起面孔来和他讨论公事,馋涎欲滴的看他脸上的酒窝。

看他皱眉思索的样子。

看他闭紧了嘴,嘴角现出深深的一条横纹的样子。

看他开怀大笑,绘声绘色说冷笑话的样子。

他一点不经意的体贴,扣子当晚就会失眠。

在很想很想他的时候,打电话给他,不出声地听他在那边“喂……喂……喂……”

然后第二天死不承认有打过电话给他,只说不小心按到了。

面孔是格外的严肃认真。

然后想象他也喜欢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梦游一样的傻笑。

尾生很严肃的和她说:“阿尔维德·卡尔松的研究成果说明,多巴胺不仅有左右人们行为的作用,

也参与了人的情爱过程并激发人对异性情感的产生。都是多巴胺把你给害了……”

扣子说:“让多巴胺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墙的一个角落下,劝戒不成功的尾生阴郁地蹲在那里画圈。

扣子开心地想: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好。

二 两个人暧昧的气味

日落月出,花落花开。

天空中鸽子天天飞翔,白云飘走来了乌云,阳光换过成了大雨,

大雨过后开始飘雪,山水之间,颜色返青又枯黄,转眼间已几度寒暑,

而扣子还是没有总结出一条能把西夏追到手的计策。

美人困惑地皱眉:“男人而已……这么简单的事,

你这个写了无数爱情故事的人怎么还会处理的那么乱七八糟的?”

扣子看着眼前风情万种的大美女,悲愤的想:是啊,咋相处来相处去就被定位成兄弟了涅?

此时美人正坐在扣子的对面,屋外是乌镇的小桥流水。

淡淡的月光轻轻穿过清冷的空气落在桌上,映得美人的眼睛分外的明媚动人。

此情此景,她忽然之间很想念西夏。

她把坐在对面千娇百媚的大美女想象成西夏,然后开始傻笑,惹来美人的一个白眼。

美人伸了个懒腰,说不出的娇媚入骨:

“此情此景,是制造暧昧的最佳时刻。别说我不教你,发发消息抒抒情,体现下小女人的娇媚,让他渐渐由怜生爱,总比你坐在这里发花痴强,试试看吧。”

扣子得了鼓励,又犹豫了半晌,终于带着一股子杀身成仁的意味给西夏发了条短信。

她说:我现在乌镇。这里很美,米酒很香很醇,屋外有淡淡的流水声。

然后在心里补了句:“我很想你。”

半晌,西夏回了条短信:“HOHO,真的很好玩吗?下次也带我们部门的人去玩。”

虽然内容很官腔,扣子还是兴奋了半天,手舞足蹈地开始唱小曲:

“每个人的心中都要开出一朵花,啦啦啦啦啦啦啦……”

美人一笑起身。

她微微仰头,淡淡立于灯光之下开始独舞。

一种无声的惊艳在幽幽暗暗的光影中伸展开来,衣袂如风,手势苍凉,如一朵微风中开放的玉莲。

微微的光在她的脸上凝滞不动,照出一脸寂寞的温柔。

忽而光影在唇印间逡巡徘徊,明媚而班驳。

她仰起头,妖娆的身躯柔葱蘸雪,素骨凝冰,仿佛一朵暗夜玫瑰,颓废而神秘,鬼魅而孤寂。

一瞬间酒吧里所有的目光都炽热地落在她的身上,

一瞬间就连扣子这个标准异性恋的心也跳快了半拍。

半个小时后,纸条在扣子她们桌上漫天的飞,男人们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

个个神情恍惚如痴如醉,眼中只得美人一人,扣子完全被当作背景放置一旁。

扣子始终规规矩矩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前,心中一直念:妖孽啊妖孽。

美人玉手纤纤如花般展开在扣子的面前,轻轻点了点她的嘴唇,

微微一笑,媚眼如丝:“记住,女人,是这样来勾引男人的。”

扣子开始沮丧。美人儿啊,这个……似乎太难了点哈。

很明显,自己的祖上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基因存在,

母亲辈没有,恐怕追溯到百代以前都不可能找到一个这般妖孽的细胞。

先天不足,且后天失教,要达到这种程度, 只待来世罢。

扣子悲伤了半天,然后开始自得其乐:不管怎样,和西夏暧昧的旅程总算是拉开帷幕啦。

三 第三个人介入后的闹剧

扣子一直在回想和西夏刚见面的那一天。

堕入魔障之时总是会有一些因果之间的联系,虽然这仅仅只针对她本人而言。

她看见西夏的时候吓了一跳——套用林妹妹的话来说:这个哥哥好生在哪里见过。

后来闲聊的时候,西夏忽然问:“你是哪里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看上去很面熟啊。”

他的眼睛潋滟着明亮的水光,淡淡的返出星星点点的微笑出来。

从那一刻扣子就开始陷入了撒癔症的境况里,再也没能恢复过来。

不过这段经历她也聪明地未曾告诉过任何朋友:

人家会愤怒地问她是不是嘲笑自己没看过《红楼梦》。

但她总觉得他们之间会发生些什么——因此现实便让扣子百思不得其解。

中国最伟大的言情小说都是以此开头来道尽男女主角之间的宿世情缘、爱恨缠绵、悲欢离合,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完全是一个偏离主题的开端。

除了在乌镇的那个短信,他们之间的内容从来没有超过工作的范围。

西夏对待扣子的态度,一直都不过是比同事更好一点——这个人,看着彬彬有礼,斯文和气,其实早在周围设下结界,寻常人根本难以靠近。

加上性格冷静到接近冷酷的程度,扣子越是接近他,越是滋长出隐隐而来的绝望。

伟大的言情小说家都说:爱恨总是一体两面。

因此扣子在恨着西夏的时候就希望西夏发生种种意外:

忽然急病、被车撞、被人刺杀、掉进水坑……

但随之而来的爱总是让扣子下决心一定要把自己的肝或肾换给他,推他到马路对面救下他,帮他挡掉致命的一刀、用尽生命之力把他从水坑里救出来等等等等。

一边想着,扣子自己也开始感动不已。

她每天在这种爱与恨的交替中纠结挣扎,几乎到了庄周与蝴蝶的状态。

圣诞节和美人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扣子醉了。

当然是因为那天十爱在身边的缘故。十爱酒量太大。

扣子朦胧中,渐渐觉得有一个自己离开了身体在说话。

这种情况在扣子看来不是喝醉,而是灵魂出窍。

这个时候扣子忽然觉得自己勇气倍增,天地之气日月精华一起涌入丹田,

全身剩余的荷尔蒙都被酒精激发了出来。

这个时候扣子的心里多了一只猫爪子挠得她焦躁不安。

于是扣子转过头耍赖似地问美人:“这种时候,做什么是不是都可以不负责任?”

美人叹气:“我实在不认为现在有人能阻止你……”

话音未落,扣子已经摸出电话来拨通了那个唯一记得的号码。

当西夏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扣子的心跳声连她自己都听的到。

她开始结结巴巴:“西……西夏,当不当我是朋友?……当我是朋友的话,记得一定要出来和我喝酒……”

当她把这个主题重复到半个小时左右的时候,十爱在旁边已经翻了无数次白眼。

扣子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西夏温柔且冷淡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

扣子开始咬着枕头傻笑——当然,她早不记得自己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美人冷笑:“你祸闯大了。知道么,昨晚你挂了电话后,十爱又打给了西夏。”

扣子一震:“她说什么了?”美人同情地看着她:“什么都说了。”

扣子开始发愣。然后抓狂。然后彻底抓狂。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化身为一只鸵鸟,就此将头埋进沙坑之中,再也不理世事。

美人凉凉地说:“如果要想补救的办法,就得赶快了。

离你上班,可只有一个小时了。”

扣子最后终于决定用酒后失德来解释所发生的一切。

至于十爱说了什么,她已经懒得管了,反正她打的主意就是死了都要赖。

美人叹气:“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扣子也叹气,谁让自己交的都是喜欢两肋插刀的朋友,只不过每次刀都插错了对象。

痛……啊。

西夏的处理方式显然更加高明。

当扣子在QQ上诚惶诚恐地谴责自己酒后失德的时候,他轻描淡写地说:

“昨天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喝醉了,你到底说了什么啊,我都没听清楚……”

扣子交代完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牵了丝丝蔓蔓的痛出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其实,从来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过。

四 未能预测的第四种结局

扣子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对面的大厦又开始装修了。

扣子看看依然还是黑蓝的天空,叹口气,抓抓头发拥被而坐。

在污染那么严重的情况下,上海偶尔还是看得到星空。

不过这种美景,只有在凌晨四点被吵醒之后才有的欣赏。

扣子顶着两个熊猫眼恨恨地咬被子,明天,最迟明天,一定要打电话投诉这群王八蛋。

数不清是第几次梦到西夏了。

梦中的西夏依然是阳光明媚的样子,只是这种阳光属于上海的冬天,耀眼,却不具备任何温度。

如果你倾慕着一个人,并且很不幸地对他产生了占有欲,而他永远都只回赠一个蒙娜丽莎式的微笑——这种时候,多有冲动扑过去对着他的头大打凿栗。

扣子哀怨地继续咬被子,然后镇静地把棉被举过头顶,穿过那个破洞看天空。

她唯一的厚棉被啊……

人什么时候都要有理智,这某种程度上成了痛苦的来源。

爱情则是一件太容易失去理智的事情,

扣子觉得自己需要比平时更多的思考,才能抵抗日渐狂热的头脑。

在扣子的理念里,爱情是自由意志的体现,

两个人你情我愿才会成就美好平等的爱情,因此扣子宁肯陪着西夏一起装傻。

但对于意志薄弱的人来说,这种痛苦实在难以忍受。

每天晚上建设好的心理底线在见到西夏的那一刻就会完全土崩瓦解——

扣子心酸地想,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扣子要离开公司了。

尾声约好西夏给她举行告别宴会。

扣子在期待中想象出若干和西夏告别的场面。

第一种兄弟情深版:在凄风冷雨的场景中,抱着他哭,使劲哭,

哭到他受不了了永远记住被泪水淹死的这一天;

第二种深情告白版:在幽暗的灯光下,她拉着西夏的手,

情意绵绵地说:西夏老爷,给妞笑一个……

第三种脑白金版:穿印加风情服饰,边唱边跳:今年送别不收礼啊,收礼只收帅哥吻啊……

第十五种封杀版:临走的时候,拿着一块手帕,咳出两口血来,幽幽看着西夏说:从此西郎是路人……

然后xx总局认为表演夸张过火,即日起撤下全部有关扣子的宣传和广告,

同时加强革命主义正面教育,坚决抵制腐朽小资调调对青年朋友的负面影响……

第五十种:扣子拿着话筒上前问:西夏,关于感情的事……立刻出现了两个黑衣大汉把扣子架出会场,一脚pia飞,化为一颗流星消失在天边……

到了送别的那天,扣子依然没想好,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远离了那越来越浓的离愁别绪。

鉴于前次的醉酒乌龙事件,扣子以基督的血发誓,一定要维护自己仅剩不多的形象。

聚会的时候,绝对、绝对不要沾酒。倒是西夏,微微笑着说了句:“喝点酒吧,我们。”

扣子咬牙切齿地想,这可是你招我的,表怪我了,同志。

扣子喝了一瓶又一瓶。

她已经放弃了最后掩饰的挣扎。

直到现在,眼前这个微笑着的男人,依然把自己的结界设在了她永远不能触碰的层面。

过了今晚,不能再以同事的身份呆在他的身边,要再见一面,绝对是难于上青天了。

她终于意识到,从今以后,即将各自天涯,各自为家,各自,幸福。

这个认知突如其来,成了压倒扣子的最后一根鹅毛。

尾声什么时候走的,扣子没有印象了。

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终于,有机会单独相处了。

在分别的一瞬,扣子下定了决心。

她回身,张开双臂很严肃地说:“西夏,作为兄弟,来一个最后的拥抱吧。”

对于西夏有些抽搐的表情,扣子选择忽略。

西夏只好笑着说:“好啊”。

抱到他了……好舒服的怀抱啊……接下来做什么呢?

对了,告白。

扣子扬起脸,扯住西夏的袖子,很大声地说:“西夏,我喜欢你!”

西夏的表情再次出现裂纹,摸摸鼻子,苦笑着说:“谢谢……”扣子还是决定选择忽略。

对于这个典型的西夏式的回答,她有点儿不太满意。

于是她退后一步,看看西夏,然后上前再次一本抓住西夏的袖子,一本正经地建议:

“西夏,让我亲你一下吧。”

西夏的脸开始很精彩地变形;那一刻西夏看上去比较想落荒而逃。

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应付扣子突如其来的、层出不穷的女色狼式的告白了。

扣子的样子……相当认真。

于是西夏叹气:“好好,你要亲就亲吧。”

他俯下身,让扣子亲了亲脸颊。

然后他很冷静、很忍耐的推开象八爪鱼一样抱住自己的扣子,温柔地说:“我真的要走了……”

至此,扣子想象中的告别式完全走了样。

她居然用女色狼催花记方式,告别了自己这辈子主动喜欢上的第一个男人。

扣子躺在床上的时候,酒意完全消失殆尽。

她呆呆地看着棉被上那一个明显的破洞,

有关于与西夏相处过的一点一滴,在这个寂静的夜里,缓慢且清晰如同老电影一幕幕出现在她眼前。

她想起有一次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她和西夏一起站在会场最后。

西夏俯身低低地和她说着话,她真怕自己剧烈的心跳被他听了去。

她还想起他伸出细长的手指,与自己的手指轻轻一触的时候。

当指尖缩转,心中突如其来的空虚是那么的悲伤。

她想起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个笑得眼睛弯弯的男人推开门问:尾声在吗?

那时候所有的阳光都到了他的脸上。

她还想起,她其实从来没有拥有过得到西夏的幸福,

可是每一步的失却,都如同一根针,细细碎碎地刺在自己的心上。

而她,最后以一种最笨拙的方式,在释放自己的时候,永远,失去了他。

黑暗中,扣子用被子掩住了头,终于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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