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页 >艺术家 >

书画作品:意伴笔行寻佳境

时间:2021-11-04 13:45:10 来源:

意伴笔行寻佳境

朋友网站要为我搞个书法专页,虽催得比较急,但总觉不像参展、参赛那样有时间限制,所以也就不紧不慢地寻找动笔的最佳感觉。又因希望楷、隶、行、草都写,所以这一过程耗时很长,最后总算大功告成。现从中选出两件作品,一方面希望与朋友们交流一下体会,一方面想倾听一下同道的批评。

一幅是四尺斗方草书“春华秋实”,用洒金宣、湖笔大羊毫完成。这幅作品下笔之前未作太多考虑,只是确定了主导思想:以怀素狂草的气势为基调,写草书;因字数少而笔画须求厚重,章法上只欲生动而不求奇怪;具体变化要在书写过程中见机行事,调动经验积累,交平时的一些创作理念尽量融进去。“春”字一动笔即取行书写法,为的是保留较多笔画,有利于重笔浓墨推出,先声夺人,亦可统帅全篇、稳定全局。“春”字写成后,感觉良好而信心大增,心绪放开,遂取狂草结体写“华”,强化动感。先是两点散开,与上字的撇捺开张呼应。同时提笔细行,与“春”字的浓重构成对比。长竖画有意弯曲,避免与“春”字的刚直“撞车”,亦可显婀娜摇曳之态,与春意花情相契合。写到最后两笔,感到前面几笔粗细相近,遂将左竖重顿,增加对比;又使右竖由细变粗,且与长竖构成反弧对峙,收笔处回锋左上,笔意与“秋”字遥相呼应。

因右侧“春”字造型偏于修长,故在剩下的左侧空间里,不容许“秋”字过于开张,应作避让处理,故先将“禾”旁写小写细。然“火”部也细就会使整字与“春”字反差过大,显得孤立,与“华”字亦缺少区别,遂将“火”部写得短促厚重,其撇短而求圆润,与“春”字长而方硬之撇既有比翼双飞之趣,又不堕于雷同。最后一点有投奔“春”字之意,不但自身形成了左纤右壮、左收右放的对比效果,而且与周围诸字也顾盼呼应起来。

前三字写好,剩下的空间就受到更多的约束。前面留下的矛盾,都交给了“实”字,它成了平衡全篇章法的关键。出于经验,宝盖头未加思索即横向张扬,作为主笔。接着就是如何将“贯”的一些环转写好。中间的“母”写完,映带出现飞白,实后生虚,正是我所期望的。出于节奏感需要,下面就应转入虚而生实,在“贝”字起笔时加重笔墨,且用方笔破了前面较多的“圆味儿”最末的一点,既要平衡“实”字,更要平衡全篇,于是不慌不忙写出一个带反弧的细长点,结束正文。落款有意将“书”字停在两字之间空白处,并令一点极力向右,强化与正文的联系。印章一虚一实,既强化了节奏感,又因名章的下移而平衡了左下部空白。作品完成后虽较满意,但也不是没有缺憾。一是“春”字捺画起笔顿驻过重,有“钉头”之嫌。二是“实”字宝盖末端略有迟疑;最后的撇画原是枯笔掠出,但立即感到有散气之虞,遂喘手补笔作顿收回旋之意,却险些为计较“毫发死生”而毁全局,终因其不甚自然而留下了一丝遗憾。另一幅作品为扇面隶书小品(见附图)。创作方向是取《张迁》之厚拙、参汉简之率意,结体保持方正,意在营造落日静穆之氛围。结字因体制宜,随其笔画繁简而大小。“秋”取繁体而求茂密,与其他四字构成繁简对比,以丰富章法。写传统面目隶书往往易出现笔画雷同之弊,故在书写过程中,我有意识追求笔笔不同。如“日”字的三横两竖,从粗细、长短、曲率上都有所区别。“落”与“满”的三点水注意求异,且无意中点出了古人“蝌蚪”味道,活泼添趣。“山”字突出中间重笔,得巍然耸立之感。落款的“书”字爽利夸张,指向字面重心,发挥联系作用,且与山草的坚挺同气相求。山草长叶又与“落”字捺笔构成呼应,从而使整幅作品浑然一体。为增强灵动感,我将“落”字的捺画、“满”字的长横着意挑起,将“秋”字的弯钩上翘,使“山”字的横画微弯,且与末画共同构成崛起的感觉。

该作品有扇面的金光四射与秋草的生机盎然作背景,虽不见山、日,却又与诗句暗中相合,也算“道是无景却有景”了。上述创作结果,有些是意外之功,而多数确是在书写过程中闪过的想法,所谓“有意而为之”。事后细思,也不胜感慨。之所以能意伴笔行,有所驾驭,一是字数少,章法好控制;二是写的都是很熟悉的字,减少了生疏造成的顾此失彼;三是书写速度较慢,容许自己将一些创作法则随时注入。当然也与自己多年重视书法理论研究有关。但如果要像怀素那样以“奔蛇走虺”的速度去写数百字,那样数字连属、一气呵成,我还来得及去加进这么多想法吗?显然不可能。由此可知古人那种我们很难企及的境界意味着什么。一篇作品的多种写法及创作过程中经验与理念渗透的随机性都在提醒我们,书法创作的排列组合是无止境的,同一内容的同一风格可有无限多个创作结果。怎样达到最佳结果?什么样的才算最佳结果?已经认为很满意的作品,是否还有变化调整、精益求精的余地?假如改动一画或改动一个字,其他的点画与字该怎么随之变化才能构成新的和谐?按理说,只要依照某种既定字体、风格书写同一内容,应该创作出一幅理论意义上的最佳作品。

就像科学实验,有关条件一旦确定,在某种精度范围内总有一个最佳的、惟一的方案可供选择。这虽说是理论上的,但应是我们在实践中必须追求的目标。虽然艺术不能等同于科学,但它们蕴涵的道理规律、凝聚的法度技巧会违反科学吗?乐曲的美妙抒情与变幻无穷也似乎带有很大的模糊性,但它严格精确的音律原理恰恰是建立在物理与数学煌可测可算的基础之上。

戏剧表演号称“十年磨一戏”,其唱腔崇尚精雕细刻,那些基本功的一丝不苟、精确到位,都可视为众多数理关系的集合……由此推理,那些已是颇有实力的书坛高手,可不可以也用精雕细刻之法一两年磨出一篇近乎无懈可击的经典、精品来?如果这些疑问解决了,书法关于创新的困惑似乎可以减少许多。


郑重声明:文章仅代表原作者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如有侵权、违规,可直接反馈本站,我们将会作修改或删除处理。